【巍澜衍生】【齐力】（四）如何投喂心上人
【国公府秘事】系列
说明：仅基于剧集和片花的清水小文，和亲后的小日子，OOC是必然的。暗示了剧里“郡主假意同意去提亲，结果当场改口逼齐衡认女主作妹妹”的梗。
大雪飘飘洒洒下了一整天。
齐衡进了门，早有侍女来帮他脱了斗篷。齐衡将手炉递给她，接了姜茶来抿了两口，便向里屋来。
打起帘子，扑面闻得一股混着暖意的芋头香气。只见伯力正坐在薰笼旁，手脚都盖在被子里，舒舒服服地打瞌睡。
齐衡朝在旁伺候的小厮摆了摆手，让他别出声，自己挨着伯力坐了。伯力迷迷糊糊地，身子一歪，就靠在齐衡身上。一会儿又有侍女端上茶来，杯盏一响，伯力醒了，见是齐衡坐在旁边，忙挪出位置，笑道：“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？不和顾二叔他们吃晚饭么？”
齐衡道：“吃了半日酒，左不过就是那些花样儿，没什么大意思。又想着雪天难行，还是早回来得好。”
伯力便拉了他的手来，抱在自己怀里暖着：“手还是凉的，外面雪很大吧。”
齐衡道：“是啊，等明天放晴了，我们去赏雪景。”
还记得伯力第一次见到中原的雪时，喜欢得不行。当时齐衡笑他：“见了雨兴奋半日也罢了，见了雪也这样。难道草原上没雪下吗？赶快进来吧，不穿大衣服就站在门外冻，待会儿要得病了！”
伯力道：“我家里的雪和你家里的可不一样！草原上风裹着雪，雪夹着风，扑得人透不过气来，刮到脸上跟刀子割似的，天地白茫茫一片，路也看不见。万一在风雪里迷了方向，那几乎就是丢了半条命，哪里像这里下羽毛似的轻巧！”
齐衡道：“你是没见过往年雪灾的时候，冻死人，压塌房屋的事情也不少的。”
伯力惊：“真的么？”
齐衡：“我骗你做什么？不过我看今日这雪下不了多久的，估摸着明早必定停了。到时雪积了起来，才是一番好景致呢！”
伯力听了，便兴冲冲等雪停，晚饭也没吃好，觉也没睡安稳。齐衡被他闹得也没法睡，直到快天亮时才眯了一会儿。
似乎是刚闭眼没多久，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。齐衡隔了窗户一望，原来天已经亮了，是伯力在院子里大声喊他出来。
齐衡以为有什么要紧事情，赶紧披了衣服，趿着鞋子出来看。一脚踏出门，只觉凉意透骨，满眼雪光。伯力穿戴整齐，手里团了一捧雪，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。他一转头见齐衡站在那里，笑着喊：“哥哥！你快去穿衣服，我们玩雪！”
齐衡心里咯噔一跳，这是伯力第一次这样喊他——
正出神，伯力见他半天不说话，便在薰笼下面捏了捏他的手，问道：“元若，你怎么了？神游去哪里了？”
齐衡道：“没什么，记起一点从前的事。”
伯力道：“说来听听？”
齐衡笑：“也没什么，就忽然想起你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下雪，也是高兴得不得了。拉着我在雪地里玩了半天，结果两个人就冻病了，你还嘴硬说是我把病气过给你的。”
伯力也笑：“又把这事儿翻出来说，我那时可是听了郡主娘娘好一顿教训呢。”
齐衡：“活该你挨教训！不过我看着也奇怪，你那时候还敢穿得那么少在雪里翻跟头，这才过了多少日，怎么现在只敢钻在薰笼里不愿动呢？”
伯力：“跟你待久了，也沾了一身汉人的坏毛病。茶也要人送到手上才喝，出门没几步路也要坐车。你把我养成跟你一般柔柔弱弱的，我便只会坐在薰笼里躲懒不动了，以后回到草原上去可怎么办才好！”
齐衡听了，便不言语。
伯力自知失言，只好赶紧说闲话来遮掩过去，便问齐衡今天在酒席上听了什么好曲儿，吃了什么好东西。齐衡随便说了，一时想起进屋时闻到的香味，便道：“这都什么时辰了，你还吃煮芋头？吃了也就罢了，怎么还坐在这里打瞌睡？这样积住了食，待会儿晚饭又不好好吃，睡觉前可就该嚷着饿了。”
伯力闷闷地说：“我饿我的，你又操心什么？”
齐衡听这话里似乎有文章，问他，他又不答，便只好说：“我怎么就不担心了？一会儿睡下了，你嘴里咕咕唧唧，肚子里唧唧咕咕，我哪里还有清净觉睡？”
伯力笑：“罢了罢了！你不在家不要紧，一回来，张口一个睡觉，闭口一个睡觉。叫人听去了，还以为我怎么亏待了你似的。你扪心自问，我是没有正面伺候好你，还是没有背面伺候好你？才几天没做，就猴急得什么似的，瞧你这点出息！待会儿熄了灯，你想怎样都依你，成不成？”
齐衡红了耳朵：“好好的，又扯上这些胡话。我可要生气了！”
伯力：“不气不气！我给小公爷赔不是——小的再也不敢了，小公爷大人有大量，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！”一边叫人拿来几碟干果，自己剥松子和栗子给齐衡吃。
齐衡留不了指甲，手劲儿也没伯力大，便由着他剥。伯力剥了小小一堆，还要喂他吃。齐衡不肯，伯力便往他领子里塞。两人打闹了一阵，这才罢了。
齐衡留心着，趁伯力走开，便唤贴身小厮不为过来，叫他悄悄去打听今日伯力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。不为去了，回来告诉齐衡说没听说有什么事情。
齐衡不信，又问：“中午我不在，他是去大屋里吃中饭的。是不是我母亲责备他了？”
不为道：“我想到这里了，特意问了大屋里伺候的姐姐，说郡主娘娘今日并不曾为难他啊。”
齐衡想了一想，又问：“中午他们吃了什么菜？”
不为又去打听，回来告诉他：“炙羊肉，蒸鲈鱼，鸭掌碎炒小白菜，火腿笋片汤。”
齐衡点头，这就是了。伯力见了羊肉，肯定馋得不得了。但是母亲这几日犯了旧毛病，胃口不好，今日必定是略动了动便放下筷子的。她不吃了，伯力就不能继续吃，只好眼巴巴看着羊肉被端下去。既被勾起乡愁，又想到自己在公府受这许多规矩，一餐饭也不能吃得痛快，伯力心里自然不好受。
齐衡便叫小厨房做了羊肉，晚饭就和伯力在自己屋里吃。伯力果然很开心，大快朵颐，赞不绝口。
饭毕，沏了茶来解腻。齐衡忽然想起一事，问道：“伯力，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你喊我哥哥了。你怎么不喊了？”
伯力笑而不答。
齐衡：“我猜着了，你以前见我对你好，便一口一个哥哥，喊得我舍不得欺负你。现在你见父亲母亲也喜欢你，翅膀硬了，便不用再哄着我了。是也不是？”
伯力：“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！我以前是见你比我大两岁，所以喊你一声哥哥。你可别以为我离了你就不能活了！”
齐衡：“那你现在怎么不喊了呢？”
伯力又不答。
齐衡逼问再三，伯力这才告诉他。
原来之前郡主把伯力叫去，问他：“近日我似乎听到你管衡儿叫哥哥？”
伯力：“小公爷比我年长，身份又尊贵，我叫他哥哥也是应当的。”
郡主：“你以前在家里是怎么样的，我管不着。现在你进了公府，就要守汉人的规矩，可再不能学着别人混叫，被人听了去也不像。”
伯力只好说：“是我错了，还请母亲教我。”
郡主：“你叫他元若也好，叫他官人也好，都不要紧。只是这哥哥二字，是齐衡的一块心病，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提起了。”
伯力疑惑不解，又不好多问，只得答应了。
齐衡再想不到原来是这个缘故，听了只默默不语。
伯力便说：“唉！都怪我嘴巴不牢，既然答应郡主娘娘不再提了的，何苦又说给你听！你别生气，是我错了，以后我再也不乱喊了，好不好？”
齐衡勉强笑道：“我不是在生你的气。你哪里知道这背后有什么典故？我自然不怪你。”
伯力忍不住问：“什么典故？”
齐衡：“旧事不堪重提。你以后爱怎么喊就怎么喊，横竖我爱听就是了。为什么要管别人准不准你叫？”
伯力：“…你要我这样，郡主娘娘要我那样，我该听谁的才好——”
齐衡：“别听我的，也别听我母亲的。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？”
伯力一愣，垂了头不再说话。
齐衡默默将一盏茶吃尽了，叹了口气，又伸出一只手来。伯力见了，便伸手握住。
伯力：“元若？”
齐衡不答。
伯力：“哥哥？”
齐衡依然不答，只是轻轻抚摩着伯力的手指。
他是个身不由已的人，再不愿伯力也一样。可是，他又怎么舍得伯力…
半晌，齐衡低声问：“伯力，你告诉我，你不会也离开我的，对不对？”
伯力：“你知道我不会的。”
齐衡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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